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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廚子的日記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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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女兒的心事
作者: 老廚子	日期: 2013.01.03　　天氣: 　心情:

　　這個假日，遠離工作。回到台北，借宿同學家。睽違已久的老友，睽違已久的睡眠，讓女兒恣意在我身上翻滾，享受睽違的放鬆。
　　第二天中午，同學招待午餐。好吃的牛排，為慵懶的假日添上精彩的一筆。吃吃喝喝，難免會閒聊。同學聊起她跟她的丈夫在年齡上的距離，女兒很訝異：「阿姨，不像啊！」
　　「甚麼不像？我還比你爸爸大一歲！」
　　「怎麼可能？我還以為你跟叔叔一樣大！叔叔才大我十幾歲，你怎麼可能比我爸爸還老？」
　　這兩個女人自顧自地聊了開來，完全無視於我已經鐵青著一張臉。
　　同學似乎發現了我的不自在，趕緊轉移話題：「千千，你是不是覺得阿姨跟叔叔結婚以後好像都沒變老？」
　　年齡遞增，天經地義。我其實也不太在乎歲月是不是在臉上留下痕跡，誰能不老？又不是妖精，何況男人，也不該在外表多所著墨。女兒兀自亢奮著：「對啊，阿姨，你真的是我爸爸的同學嗎？一點都不像啊！」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事已至此，除了無言，我還能如何？只好告辭了兩位，暫離餐廳，獨自到戶外吞雲吐霧去。趁著我暫時的離去，同學旁敲側擊：「千千，那你覺得，如果你爸爸再去交個女朋友，說不定也可以跟阿姨一樣越來越年輕呢？」
　　「我不要！」
　　同學有點詫異：「你不要甚麼？」女兒毫不思索：「我不要爸爸再交女朋友。」
　　「你不覺得說不定你爸爸就是因為這樣越來越老嗎？」同學繼續攻堅，女兒也毫不示弱，抱住同學的腰，故作撒嬌：「阿姨，我就是不要嘛！」
　　或許女兒仍然對母親還存著依戀，或許是因為已經獨占我的習慣，女兒倔強的不肯讓步。回到台中家裡，我又問了一次：「你真的不希望再有個媽媽來照顧你嗎？」女兒卻換了一張表情：「不會啊，爸爸，你應該再去交個女朋友的。」眼底卻盡是落寞。
　　擁有這樣貼心的女兒，其實我已經很滿足。所有的情感，說穿了也不都是寄託罷了，除了工作，能夠有這樣窩心的小天使，就這樣老去，似乎也沒甚麼不好。朋友們都說，女兒會長大，總有一天得離你而去，我何嘗不明白？那又如何？我們無法抗拒秋天的落葉，就像春天必然帶來新芽。女兒，其實已經長大。長大到已經懂得體貼的為我設想，我相信，即使離去那天來臨，他也不會忘了頻頻回首。到時候，一切自有緣法，總會有新芽的萌發。
　　我是這樣相信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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